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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前的古槐

 

        老家的门前,有一棵老槐树,据老人们讲已有百年树龄,是我爷爷的爷爷栽种的。每年春天,古槐都发出新芽,吐出新绿,撑开一把绿色的巨伞。初夏时节,古槐又盛开出洁白似雪的槐花。夜晚,清风送爽,那馨香便传遍了整整一条古街。夏夜,人们喜欢在古槐下席地而坐,端碗茶水,摇动蒲扇,与亲朋好友神侃闲聊,畅快而又惬意。琅琅的笑声无拘无束地随着那浓郁而苦涩的槐香,传出很远、很远。
         每年,槐树都在风雨中坚挺身姿,在自己的成长历程中刻下深深的印迹。那曲折粗壮的躯干,细碎繁茂的叶子,洁白成串的小花,饱经了岁月的磨练,蕴含着对生活的不屈,对不公的抵抗和挣扎,对美好的向往与追求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古槐送走了村里的几代人,也迎来了几代人。它携着百年的岁月风霜、携着一种无比古朴的神韵,走进了一个又一个春天。对小村中的生生死死、是是非非,古槐做着一个静静的看客------在不适合讲话的日子里,它选择了一百年的沉默和思索。只是,在这一过程中,古槐多了几分沉着、冷峻,多了几分对新一代人的期盼、渴望。寒来暑往,它默默矗立;雨雪风霜,它坚韧挺拔。
         由古槐,我想到了自己。比之于门前的古槐,我多了些什么,又少了些什么?我诞生于瞬间,成长于片段,奔波于羁绊,在反感旧式生活的思维中,一个漫不经心便也掉了进去,成了旧式的产物,每一个眼神、每一个动作,甚至自己的思想都亦然。我非古槐,因我人在小村留守,心却在远方漂泊;我似古槐,努力从大地汲取着养分,融化着悲怆,攀登于蜿蜒的乱石斜径中,享受着荆棘、撞击、寒冷……逐渐忘却了躯体所属,唯一缕向上的精神升腾,只要疼痛不麻醉了灵魂,就把脚下的土地抓得更紧。
         门前的古槐是我精神的支撑,是我美好的寄托,是我力量与信心的源泉。伴我生命历程的古槐,让我和你一起收获吧,每天、每月、每年都吸汲、蕴含、盛开、付出。让我与你一道经历岁月的磨砺吧,别忘了古老,更别忘了年轻!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作者: 兰州大学文学院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