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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对那次的经历，女孩当是一世都无以忘怀的，以至于偶尔路过那条河，都会心有余悸。
    记得那是一个分外炎热的午后，连知了声都是断断续续的。女孩软绵绵地趴在桌上，苦等闹钟一格一格地向前爬，心里不免抱怨：都说光阴似箭，日月如梭的，现在怎么这么难熬呢？终于看着闹钟以蜗牛的速度“跑”到了五点，便连忙将父母从床上拽了起来，换上泳衣，满心欢喜，和几个伙伴奔向昔日熟悉的小河。
    可能是由于发电站没有发电吧，在发电站旁的小河显得有点湍急，水与河边的一座小矮桥相平齐，在桥洞处形成一个不算太大的漩涡，但女孩太急于想游泳，便也没有注意，赶忙和伙伴、母亲一起跳了下去。而父亲则留在桥上洗车。
    不知是头脑发热突发奇想还是如何，女孩突然提议和伙伴们比赛仰泳，却忽视了今日河水不同昔日。
    开始比赛了，女孩奋力向前游去，视野所在处，仅是一片瓦蓝的天和漂浮的几朵浮云，如同一张母亲的脸，皱纹永是为子女所生，但她们却毫无怨言，心甘情愿地将晴天留给了孩子们任性玩耍。
    女孩尽情地游着，忽然觉得自己游得很快很轻松，心里还高兴地想着这场比赛赢定了，却不料危险正步步逼近。猛然，女孩想起了河里有一个漩涡，方才想到游速和方向有些不对，连忙尽力用脚去探地。但她刚从仰游的姿势变为脚跟落地时，就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在漩涡边缘，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里推，是求生的渴望，使她手忙脚乱地抓住桥的边缘，下意识地喊了一句“妈妈——”就被一只无形的魔爪带进了黑暗之中。
    女孩彻底绝望了，脑海中浮现出许许多多过往的画面，迷朦地交织在一起，如雾里看花，让她欲哭而无泪。但另一方面，由于求生的本能和毕竟有两三年的游泳经历，女孩有意无意地憋住了气。
     当女孩再次净开眼时，发现自己已经随着漩涡被转到了桥的另一端，觉得自己还没有为此而丢了性命，女孩没来得及高兴，就尽力保持身体平衡，用仰游的方向向后又靠了几步，然后用力让自己的脚触地，在随着水波往岸边退了几步后，终于站稳了脚。
    之后什么都没有想，张口又是一句带着哭声的“妈——”，却猛然发现母亲也到这边来了。

 

    原来母亲听到女儿的呼唤声后，第一时间内赶来拉她，却不但没有拉住，反而自己被卷进了漩涡。所幸的是母女都会游泳，且这个漩涡并不很具有威力，将人卷进去后，经过桥洞，便从另一边卷了出来，母女俩有惊无险。
    后来是父亲将她们拉上岸的，一边还喋喋不休地抱怨：“你们也太不小心了！还有你，都三、四十岁的人了，也不知道冷静！”母亲委屈地说道：“当时哪有想那么多啊，只知道女儿有危险，就什么也不顾了……”
    轻轻柔柔地支了声，淹没了世间最美的语言。
    这就是母爱吧，当子女有危险时，便可以不顾一切，包括自己的生命。
    你知道吗？那个女孩就是我。那年，我八岁。

    （作者：浙江省永嘉县上塘城关中学鹅浦文学社    指导老师：郑恩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