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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,牡丹江的那场雪

文/李保璧(安徽)
        命运安排,我于八十年代中期从关东的牡丹江,搭乘火车,一路风雪陪伴,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淮河岸边,仍从事着教书育人的工作。
        季节的巧合,天刚黑,那绵如丝锦的雪花便扯天连地的下了起来,放学的路上,我披着一身雪花,踏进了家门,女儿悄声地告诉我:“下雪了。”我回看背后,雪花如落缨般随风飘舞,天地一片雪白。“看,这雪多大。”女儿又一次提醒我。我站在门口,直视房外,望向远方,北风夸张地呼啸着,把雪花卷得漫天飞舞,山河一片银白,雪花把田野上青翠的麦苗、油菜苗、绿树隐藏在她的温柔下,使我一阵惆怅,学校也被那飘飞的雪花隔断了视线,不知何处是路的地平线上,只能凭借树的轨迹,遵章行进。
        我缩头躲进稍冷的房内,让思绪随着雪花的飘落而跳动,慢慢地使我想起了那年牡丹江的那场大雪。
        这是我来牡丹江的第一个冬天遇到的第一场雪,若按照我在淮河岸边的生活规律,应该是还没感到冬的味道,而这牡丹江已是雪花飘飞了。
       说雪,这牡丹江的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雪,尖利的北风,卷着积雪在地上翻滚,那雪一下就是数日,天寒地冻,大雪没沟隐岭,穿行于林海雪原,北风打着尖利的呼哨,雪花打在脸上先是疼痛,再之便是麻木,手沾在铁上,似有被粘住的感觉,呼吸都感到涩滞,让人在风雪中迈不动步,走不动路,被冻硬的雪面上,稍有不慎,便会有被滑倒的感觉,似乎边塞小城牡丹江被冰雪覆盖,成了冰的世界,锁在了冰雪的王国里,大街上行人稀少,唯有带着铁链子(称防滑链)的公交车在风雪中爬行,光滑的街面上,被冰和雪淹没,电线杆上的电线,早已是夸张的粗壮,似有微风吹过,便有负重断开的感觉,让我这个第一次来东北教书的人,领略了塞北雪的粗犷、豪爽和原始的美。
        太阳出来了,天地一色,玉树琼枝在漫山遍野的大雪映衬下,一片光明,耀眼生辉,让人睁不开眼,回到室内仍需闭目静心一会儿,方可目视及物。然而,那顽强的牡丹江林场人,仍是穿林海,跨雪原,一脸豪迈。看,风雪中的伐木工人,仍奋战在深山老林,利用这风雪的自然优势,赶套拉木,一列列火车顶着风雪把木材运往全国各地,边防战士,在这奇冷的风雪中仍行进在密林深山,守卫着国土边疆,肩负起历史赋予的使命,大型机械化农场,仍在这风雪中描绘着美好的图案。
        雪,牡丹江的雪,是最美的雪,工人踏着积雪赶往工作岗位,小儿口衔冰糕,背着书包走进学校,迎着暴风雪诵读着:我爱你,塞北的雪。
        生活难忘,风雪有情,命运之神把我这个怕冷的人又从关东,一阵风雪送到了淮河岸边。
        我离开工作了多年的校门,回想临行前那穿过行人匆匆的大街,来到牡丹江火车站,那冰雪覆盖的站前广场,几位值勤的公安民警,似冰雕玉刻,站在风雪中的岗亭前,目送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旅客,呼着带冰的热气,指引着行人前往的路线。
        火车驶出了牡丹江车站,穿行于雪野山岭,一夜狂奔,来到了一片葱绿的淮河岸边,天上仍飘着多情的雪花,而这儿的雪花己不是打在脸上生疼,而象温柔的少女,轻柔可人,空气中早已失去了牡丹江地区的生硬冰冷,我又感到一阵伤感,让我在心中一遍遍地呼唤:
        雪,牡丹江的雪,是最美的雪。
        牡丹江的雪,是美与力的结合。
        雪,塞北的雪,我爱你,我更爱牡丹江的雪……